第二章
我豁出去了，继续卖力地叫喊，突然，一只手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。我惊喜地转过头，立刻就被劈头盖脸吼了一通。
“‘打是亲，骂是爱’，说得真好听啊……”他冷笑着，周围的低气压让人感到呼吸困难，“那我来好好‘疼爱’你一下，怎么样？”
“哇，真想不到，韩野彬喜欢的人居然是安木槿啊！”
哥哥找了一会儿，微微拧起眉：“呃，准备给你的试题好像忘在办公室了……”
或许被我的“好学精神”震惊了，哥哥愣了片刻才开口：“我什么时候说你做不了今天的试题了？”
笼罩在心头的雾霾渐渐散去，现在再想，自己的担心真是可笑。是啊，有哥哥在身边，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？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，心情大好的我不由绽出了笑容。
“变态。”
我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挂钟，几秒钟后，卧室里响起了早晨的第四声尖叫。
“啊……呀！哎哟！”
世界清静了。
我的哥哥，凌寒枫一脸“意外”地看着可怜兮兮站在门口的我，但我发誓，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明明白白写着“果然不出我所料”。
“不过……”哥哥幽幽地开口问，“你平时都不会起晚的，昨晚没睡好吗？”
“快！”推我的人小声提醒，“快去给韩野彬送礼物。”
“那你就等我妹好了。”哥哥淡淡地说。
“怎么了？”
一声惊叫，惊醒了我的幻想。当我回过神来，看清眼前的情形时，立刻发出了和围观群众一样的抽气声——
“这人叫韩野彬，跟你同一级，是我奥数班里的学生。”哥哥解释道，“之前他拜托我帮他买了个东西，你也听到了，他现在急着用。待会儿我要去趟办公楼，你替我把那东西给他吧。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不着痕迹地往周围扫了几眼，接着我就感觉自己被人猛推了一下。
无数目光立刻向我投来，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情况，但我有点不明白的是——为什么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是带着同情和悲悯的？
“什么？”我大惊。
“你是他妹妹？”
太阳依旧灿烂，我的心冰凉冰凉的。蔫头耷脑地上了哥哥的车，我一脸沉痛地看着他在文件夹中翻找今天要做的练习题。
我肃然起敬！不愧是我家大哥，睁眼说瞎话都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！我们路上根本没有堵车，纯粹是因为我起床晚了才耽误时间的……
“他敢？”哥哥冷冷一哼，“尽管来试试。”
哥哥点点头：“昨天在被你不小心戳死的那个倒霉鬼？”
“还有，你为什么现在才来？结果让这个女人钻了空子，害得我……”
我连忙瞪大眼睛去看，只见那个女生面如皎月，肤如白玉，长发飘飘，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。我正惊艳着，突然听到身边有几个女生在小声议论。
我迅速把手放下：“啊？”
我抽了抽嘴角：“对……就是他。听说他睚眦必报，复仇心特别强，而且他知道我是天音学院的学生呢，会不会……”我咽了咽口水，“他会不会跑到学院来找我的麻烦啊？”
好……好像他的确只说了让我看看时间，然后我就大呼小叫地套上衣服蹿入厨房叼了块面包就冲出家门了……
“野彬，你何必弄得这么……高调。”
“喂！你这女人是来砸场子的吗？脸皮再厚也要有点限度好吧！”
“你放开我，我马上去找生……”我被吼得头昏眼花，委屈地低声喃喃。
“你问问她做了什么！”
我颤巍巍地抬起头，倒吸了一口冷气——韩野彬黑着脸，暴怒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我吃掉。瞧他这样，显然是没有追到安木槿，现在回头来找我算账了。
人多其实也没什么，但要在这么多的人中找一个陌生人就很麻烦了。我苦恼地看了看手里的礼物盒子，思索三秒钟后，决定采用一种最直接最有效的找人方法。
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时候，我望着那个礼物盒，身体开始微微颤抖——这、这不是上个月我过生日时，一个死党妹子送我的整蛊礼物吗？我之前还纳闷怎么找不到了，原来是被我忘在了汽车的后备箱里。我刚才不小心拿错了，还以为这就是哥哥让我帮忙送过来的礼物……
电话中爆出的怒吼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摔了。这谁啊？居然敢这么和哥哥说话！
我梦见自己成了威风凛凛的女侠，身着红装，手执长剑，驰骋江湖，快意恩仇。野匪流寇被我打得落花流水，百姓们感恩戴德地把我抬上轿。就在我坐在轿子里得意地接受众人赞美时，一个黑衣人突然跳出人群，稳稳落在轿前，挡住了我的去路。
我当然是拼命挣扎，可惜力不如人，还是被一点点拖了过去。韩野彬抓着我手腕的手越收越紧，就在我吃痛低呼的时候，一个人影突然插到我们中间，抓着韩野彬的手一甩，立刻就将我们两人分开了。
“你以前不是总说吗？”哥哥淡淡一笑，“能进奥数班的学生，都是超级变态。”
“这才叫真爱啊！对喜欢的人一往情深，对不喜欢的人冷酷到底！你们听说没？刚才有个追求韩野彬失败的女生受不了这刺|激，在后面狂叫韩野彬的名字，可惜人家帅哥都不理！”
韩野彬应该早就得到别人的提示，说他要的东西已经送到了，所以他满心等待着我哥的出现，结果看到走过来的是我，明显一怔。
“算是吧……”想到那个恐怖的梦，我下意识捂住胸口，心有余悸地说，“哥，你还记得独夜行吗？”
我没说话，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梦中的冰寒刀光，以及那句言犹在耳的“你跑不了的”，正心慌意乱着，我突然感到一双手轻轻抚摸我的脑袋，发丝间传递来的温暖让我的心都温热了起来。
我一惊，顿时心跳如鼓，跳下轿子想逃，黑衣人已逼近，手里的武器闪着慑人的寒光，就像他漆黑眼眸中的森森杀气。
“喂！”那头炸毛了，气急败坏地吼，“凌寒枫，我知道你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，这次事关重大，你飞都得给我飞过来！”正吼着，不知那头发生了什么，背景音突然变得一片嘈杂，好像有很多人在起哄，然后就听到一个声音插|进来，很焦急的样子。
我赶紧拉着哥哥离开他身边，可是，就算已经走开很远，我依然能感到他紧盯着我的目光。那种冰寒恐怖的感觉，让我有种自己被可怕的毒蛇盯上了的错觉。
“凌寒枫！你人呢？老子等你半天了！”
“什么？那你还骗我说上学要迟到了？”
“但、但……”我负隅顽抗，“我还要上课呢！”
我和韩野彬之间进行着“密切”的眼神交流，被晾在一边的安妹妹看看我，又看看他。
“木槿，我专门为你挑选了一件礼物，在我心目中，只有你才配得上它。”韩野彬说着斜我一眼，使了个眼色——意思是愣着干什么？还不快把东西给安木槿！
“原来你就是……”韩野彬瞪大了眼睛自言自语，脸色渐渐阴沉下来，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，眼底涌动着意味不明的暗光。
“待会儿去我办公室补做。”
日光明媚，玫瑰娇艳，在围观群众的惊叹和起哄声中，韩野彬微微笑着，将手中一束带着晶莹露水的玫瑰递给站在他面前的少女，声音轻柔而深情。
“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？”
“怎么，欺负女生这种没出息的事，你也做？”见我没事，哥哥似乎放了心，他推了推眼镜，面无表情地看着韩野彬。
我呆了。
我继续保持微笑，笑得脸都要僵掉了。
“你看看现在几点了？”
“哦。”我手忙脚乱地帮哥哥找出手机，看到来电显示的姓名是“韩野彬”三个字。
“啊！怎么都这么晚了！”
“没事吧？”哥哥不动声色地将我护在身后，轻声问。
我慢慢点了点头。
“野彬，木槿来了……”
比起那边的愤怒和焦急，哥哥淡定得简直令人发指。
“是我让小瞳来的。”哥哥打断了他的话。
韩野彬听在耳中，表情一怔：“哥？”他看看一直护着我的哥哥，又看了看我，难以置信地叫了出来。
木槿？我一怔，难道那个女生是传说中的学院第一校花，安木槿？
我非常努力地保持着乖巧的笑容。
我的“尖叫三重奏”成功地引来了一串敲门声。
——咱们走着瞧。
“木槿，你喜欢我为你做的这些吗？”
他顿了顿，继续说：“网络毕竟只是网络，我允许你玩游戏，但你不能把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混淆，更不能让它影响到你现实的生活，知道了吗？”
“哦？”安木槿挑挑眉，“这样啊……”她微微一笑，看着韩野彬的眼睛，“这样说来，你等会儿还打算当着全校同学的面骂我一顿？”说罢，她把礼物盒子往韩野彬身上狠狠一丢，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。
凌老师让你来的？他继续用“怀疑一切”的目光看着我。
“我这不是在等哥哥你嘛！”我努力挤出一丝无辜纯良的笑容，“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先走呢，呵呵……”
韩野彬更加吃惊了，他盯着哥哥看了好久，像看陌生人一样。
车子一路行驶，马上就快到学院了，哥哥放在文件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
“哥。”毕竟自己也理亏，我拉了拉哥哥的衣角，小声地说，“我们走吧。”
那人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：“不早说！就等你呢！”
用得着那么吃惊吗？我承认我和哥哥是长得不太像，但我们毕竟是亲兄妹，长相差距也没有离谱到让人震惊的程度吧？
外面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传来了哥哥已经变得冷静的声音：“但我有事。”
广场中央堆满了玫瑰花，巨大的花阵摆出了“I Love You”的字样，一位身材修长的黑发少年站在花阵前，刚毅利落的线条勾勒出他俊俏的脸颊，英挺高扬的眉毛衬得整个人英气勃发，漆黑的眸子也像洒进了阳光般熠熠生辉。
“今天学院举办运动会，不上课。”
那天晚上，我做了一个梦。
“哦？小瞳你还没走吗？”
“怎么回事？”我大惊失色，“运动会的举办地点改在了这里吗？”
我把礼物盒子递给安木槿，看到她的脸似乎更红了——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，她其实对韩野彬也是动了心的，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，等安木槿拆开了礼物，韩野彬就会借机表白，然后两人情意相通心心相印，从此学院里就会流传开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……
就在我冲出楼门沐浴在阳光下的那一瞬，我突然意识到——我该怎么去学院？哥哥凌寒枫是天音学院的老师，平时都是他开车送我去学院的，今天为了逃避数学练习，我头脑一热冲了出来，才发现自己居然连该坐哪路公交车去学院都不知道！打车的话，我身上的钱也完全不够……
我来给你送东西的！我晃了晃手里的礼物盒子，还他一个坚定的眼神。
可恶！这家伙使唤人倒使唤得挺溜！
“我可从没鼓励过学生早恋。”哥哥瞥了广场中央的巨大花阵一眼，“吃点教训，对你也没什么坏处。”
“我已经从监狱里出来了，现在是来找你算账的！”
湖色广场临湖而建，蓝天碧水，杨柳依依，风景优美，是学院最受欢迎的景点之一。但当我赶到后，却吓了一跳——广场上聚满了人，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韩野彬笑意更深，上扬的嘴角显出几分桀骜和狂傲：“我可不会像那些没用的家伙，只会偷偷摸摸地暗恋，我的感情，向来都是光明正大的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，知道大事不妙了，也不管现场如何骚动，抱着头就朝人群外跑。一路上，我听到了无数个“求爱不成，因爱生恨”的事件解说版，等我好不容易快跑出广场了，一股大力突然拽住了我的手腕，硬生生把我拖了好几米才停下来。
废话真多！你还想不想要东西了？我用“不要拉倒”的目光回瞪他。
我满不在乎地轻蔑一笑：“你是来挑战的吗？”
“如果你真逃了，按照条约里逃一罚十的条款，明天早上你就要做100道题目了呢。”哥哥笑容似乎更加灿烂了，“其实我蛮期待这个条款能实践一次的。”
因为我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啊！当然，傻子才会说真话——
我瞪大了眼睛。
“啊？”
“呃……”
我扭过头再去看安木槿，她的表情经历了震惊、羞愤、伤心，最后变成了愠怒。
我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，正迎风石化中，被我“抛”在家中的哥哥已经收拾完毕，施施然下了楼。
“我知道了……哥哥最好了，谢谢你。”
不等我反应，他已经非常神勇地在重重人群中辟开一条路，连拖带拽地把我拉到了广场最中央。等我看清了这里的情景，立刻目瞪口呆——这什么情况？
“是个礼物盒子，就在后备箱里，他人在教学楼前的湖色广场。”
“这就是你说的，只有我才配得上的礼物？”安木槿慢慢抬起头，冷冷地盯着韩野彬，脸和被打肿的额头一样红——这已经是怒气爆发的前兆了。
我傻傻地愣在原地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：我好像把事情搞得更砸了……
“哼，我知道你是天音学院的学生，你跑不了的！”
“英雄难过美人关嘛，只是没想到韩野彬这种高傲的人，表白起来竟然不带半点犹豫，还弄得这么盛大，真是羡慕死人了！”
“啊！”
“韩野彬！”我在广场上扯起嗓子大喊，“韩野彬！哪位同学是韩野彬？”
韩野彬……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啊。
“木槿！”韩野彬终于反应过来，连忙追上去。
黑衣人不答话，手中武器突然寒光大盛，他冲我一指，满脸杀气。
那人不耐烦地瞪着我，口气不善：“你要是存心来搞破坏，待会儿别怪我们不客气！”
“这位同学，你急着去哪儿啊？”
“小瞳？”是哥哥的声音，他轻叩着卧房的门，声音听上去有点担心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安、安同学！”我无比真诚地看着她，“俗话说得好，打是亲，骂是爱！这份礼物是一个惊喜，更是韩同学对你的一片真心！”
韩野彬顿时愣住。
“你还敢顶嘴！”他凶狠地大吼，我的耳朵被震得嗡嗡响，“送来那个破玩意儿就罢了，你还火上浇油落井下石！你是来找死的吗？”
“你……”韩野彬似乎被我气得说不出话了，他横眉竖目地瞪了我一会儿，突然手上加重了力道，抓着我就往广场中央拖。
我正发着呆，寂静的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声大喊。
虽然很想暴走，但我也是懂“成人之美”的道理的，算了——我安慰自己——反正送完东西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，以后遇到这个狂妄傲慢的家伙绕道走就是。
哥哥目视前方，表情波澜不惊：“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要迟到了？”
哥哥突然笑了一下，顺手给我拉好安全带，然后扭过头去，发动了车子。
说话间，车子已停在了天音学院的门口，哥哥朝后指了指。
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。
“这女人果然是来砸场子的！”
韩野彬哑口无言，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。虽然我对他没什么好感，但现在的尴尬形势完全是因为我的失误造成的，如果挽救不当，这段还在萌芽中的恋情就等于被我扼杀了。想到这里，我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。
敞开的礼物盒中，一个硕大的整蛊拳头蹦了出来，它正乐哈哈地在弹簧撑子上来回摇晃，而安木槿的额头一片红肿，显然是被拳头出箱时的“必杀一击”给打了个正着。虽然整蛊拳头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，但众目睽睽之下，校花女神的完美形象已经被这一拳击得粉碎。
“哎呀……那怎么办？”
我目瞪口呆：“这、这人谁啊？”
“帮我按免提。”哥哥边开车边示意。
“哦。”哥哥满意地点点头，“我还以为你想借着迟到的名义，逃过早上的数学练习呢。”
离开广场的那一刻，我下意识回过头去，隔着层层人群，我看到韩野彬的嘴角噙着冷笑，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。
原来是他！我突然想起来了——怪不得觉得名字熟悉，韩野彬不就是前阵子校报评选出的学院十大帅哥之一吗，果然长得还不错。
我嘀咕着，然后按下了免提——
我叼着面包冲出家门时，内心是痛并快乐着——痛的是，起床晚了，早自习估计是赶不上了，班主任肯定会痛批我一顿；快乐的是，这样一来，我就“名正言顺”地翘掉了哥哥的“清晨数学速算10题”，这样权衡一下，其实还是很划算的，哦呵呵……
我怔了好久，等我领悟完这句话的意思后，瞬间炸毛。
“你居然也像那些老古董一样，开始管学生的私事了？”韩野彬皱着眉，小声嘀咕着，“真是稀奇……”
“急什么，路上堵车了。”哥哥不紧不慢地说，“你等着吧。”
广场中央，安木槿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玫瑰，又看了看密密麻麻围观的人群，白皙的脸庞上泛出一抹红晕，睫毛低垂，微微遮住了眼底的秋波潋滟。
你谁啊？他给了我一个疑惑的眼神。
电话那头的人立刻哀号一声，匆匆说了句“凌寒枫你赶紧带东西过来”，然后就挂掉了电话。
“对、对待感情要专一！”我非常佩服自己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，“那种福气还、还是留给安木槿同学吧……”
我确定自己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，于是拍了拍手里的礼物盒子：“你认识韩野彬？凌老师让我来送东西给他。”
“凌老师？”围观人群中传来几声惊叫。我揉着发红的手腕，怔怔地看着挡在我面前的年轻人——我的哥哥，凌寒枫。
“你今天让我在全校人面前下不了台……”他咬牙切齿地说，“我不介意也让你尝尝这种滋味！”
敢情我就是来当花童的！我满脸黑线，却也只能顶着大家的目光，硬着头皮朝那边走去。
我不知道韩野彬到底是气昏了头，还是他和哥哥的关系真的好到无需介怀师生之别的程度，因为他完全没有像别的学生那样因为老师的出现而收敛自己的脾性。
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，我一定是睡昏了头才会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——和天斗，和地斗，就是不能和哥哥这个大腹黑斗，这绝对是凌家无可辩驳的铁律啊！
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，居然已经天亮了。我揉着头，嘶着冷气从地上爬起来，大声回答：“哦，没、没事！”
我惊魂未定地点点头，这才觉得有点后怕。刚才的韩野彬看上去跟疯了差不多，如果被他拖去广场中央，众目睽睽之下，还真不知道他会逼我干出什么丢人的事。
“哥哥？”我感激地望向身边的人。
“我在为做不了试题而感到悲痛。”
“啊！没什么。”韩野彬立刻扭过头，露出亲切的笑容，变脸速度之快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患有人格分裂症。
我：“……”
“你捂着脸做什么？”
“不用太担心。”哥哥抽回了手，继续专注地开车，声音平静，却带着让人安心的魔力，“只要我在，就不会让人伤害到你。”
“等你妹啊！人马上就要来了！你说怎么办？”
“OK，没问题。”反正也顺路，我欣然应允，火速从后备箱取了礼物盒子，立刻跑向湖色广场。
第一声“啊”是我吓醒时的尖叫，第二声“呀”是我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滚出床沿的惊叫，第三声“哎哟”则是我不幸一头栽下床的惨叫……